刷到中國冰壺女隊五連勝的消息時，我正幫表妹調VPN——她突然問：姐，海外怎麼看咪咕直播不卡頓？
手機彈出「中國冰壺女隊7-6絕殺加拿大」推送時，我正蹲在澳洲公寓的地板上，手忙腳亂幫表妹調試VPN。她發來十秒語音帶著哭腔：「姐！咪咕視頻又卡在89%緩衝了，這可是決定世錦賽資分的關鍵局啊——」
螢幕裡穿紅色戰袍的姑娘們抱作一團，隊長劉金莉的冰刷還緊緊攥在手裡，像極了去年春節我和表妹搶最後一袋速凍水餃的架勢。說來好笑，我們這代留學生對「家鄉味」的執念，早從辣條滷味蔓延到了體育賽事——明明隔著七千公里，卻總想在哨聲響起的瞬間，和國內觀眾同步喊出那句「贏了」。
其實去年冬天我就領教過這種焦灼。當時王冰玉帶著新隊伍打混雙世錦賽，我頂著時差熬到凌晨三點，結果咪咕畫面突然定格在她擲壺的動作上。室友被我的哀嚎嚇醒，迷迷糊糊遞來半包紙巾：「妳這架勢…還以為失戀了？」
後來在華人論壇看到個數據：每逢中國隊出戰國際賽事，海外用戶求助「直播卡頓」的帖子會暴增300%。有個溫哥華媽媽留言特別扎心：「兒子在少兒冰壺班舉著手機滿場跑，就為找個信號好的角落，給國內爺爺直播孫子擦冰的動作——他說爺爺當過三十年體育老師，最懂看『弧線壓線』的門道」。
說回這次泛洲際錦標賽。第五局那個關鍵雙飛擊打完成時，表妹突然在視訊那頭拍桌尖叫，嚇得她合租的意大利室友舉著披薩刀衝進來。我們費勁比劃著解釋「不是家暴是冰壺」，最後三個人擠在筆電前啃著冷掉的瑪格麗特披薩，看完了加局賽。妳說體育的魅力多奇妙——能讓羅馬姑娘跟著太原妹子，為哈爾濱運動員的戰術失誤捶胸頓足。
現在姑娘們提前鎖定世錦賽門票了。我把新聞截圖發到家族群，二姨立刻回了段60秒方言語音：「囡囡快教教怎麼用那個…就是能看中央五台的魔術！你表弟說等決賽要給隊員P圖做應援手幅」
關掉聊天窗時，窗外的墨爾本正飄著雨。突然想起冰壺賽場上那些閃著寒光的石壺，它們跨越四十米冰面時，是否也知道有群人在大洋彼岸，舉著時斷時續的螢幕當望遠鏡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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