刷到孫穎莎賽後採訪那段話，我突然懂了：海外遊子看不了國內節目的焦慮，其實和運動員的緊張一模一樣
凌晨三點，我縮在澳洲公寓的沙發上刷微博——螢幕裡孫穎莎剛打完那場反反覆覆的焦灼比賽，額頭上的汗珠把劉海黏成一小綹一小綹。她對著鏡頭說「希望決賽去專注去享受」時，我突然聽見隔壁傳來《甄嬛傳》卡頓的機械女聲：「您所在的地區無法播放此內容」。
這聲音太熟悉了。上週我媽從河北老家打視訊來，興沖沖說《漫長的季節》更新了，讓我趕緊看。結果我點開騰訊視頻轉了十分鐘圈圈，最後跳出個灰色提示框。我媽在那頭急得拍大腿：「你在國外怎麼比我們村網速還差？」
說真的，看孫穎莎談「把位置放下來去拼」的時候，我想起去年幫溫哥華的表妹搶周杰倫線上演唱會門票。她蹲到當地時間凌晨兩點，好不容易擠進頁面卻發現「該活動僅限大陸地區」。她氣得在家庭群組連發十個裂開的表情包：「我連花錢的資格都沒有嗎？」
其實海外黨的焦慮和運動員特像——孫穎莎手心裡轉著乒乓球準備發球時，和我們舉著手機滿屋找信號的模樣，本質都是跟看不見的障礙較勁。去年春節我試圖在舊金山連央視春晚直播，卡得主持人拜年話都變成「祝…大…家…新…年…快…樂…斷…線…重…連…」
我德國留學的侄女更絕。她為了追《樂隊的夏天》，居然讓國內同學舉著手機對電腦螢幕直播。畫面糊得像上世紀錄影帶，她還興奮地在彈幕裡喊：「終於聽到五條人說話了！」結果第二天收到版權警告信，委屈地跟我哭訴：「小姨，我這算跨國盜版嗎？」
寫到這裡突然想起孫穎莎說「和曼昱太熟悉了」時那個笑。我們何嘗不熟悉這種無力感——明明說著同樣的語言，吃著同樣牌子的老乾媽，卻在點開《漫長的季節》時被冰冷的區域提示擊中。就像她手心裡那顆乒乓球，你以為能穩穩接住，它偏偏彈向意想不到的角度。
不過說真的，看著孫穎莎眼睛亮晶晶地說「不留遺憾」，我忽然覺得這幾年跟地區限制鬥智鬥勇的經歷也挺珍貴。至少現在，我學會了在各種錯誤代碼裡讀出幽默感——上次Netflix跳提示時，我室友還認真問：「它是不是在說『此內容配不上尊貴的國際用戶』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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