刷到全運會那場逆轉勝的乒乓球賽，我才發現海外華人最扎心的不是輸贏
凌晨三點，我縮在澳洲公寓的沙發上刷手機——螢幕裡正是那場全運會乒乓球女團銅牌賽，楊屹韻對戰車曉曦的第四局。比分牌顯示11:4，上海隊的教練在場邊用力鼓掌，手掌拍紅的痕跡隔著螢幕都看得清楚。
說真的，作為在海外漂了七年的上海人，看到楊屹韻贏下關鍵分時，我差點把懷裡的薯片撒一地。她最後那個反手擰拉，球擦著桌邊落下，像極了我中學時在體育館偷偷練的動作——雖然我永遠打不出那種弧線。
最讓我鼻酸的是個小細節：第三局楊屹韻7:11落後時，鏡頭掃過她擦汗的右手——虎口處貼著肉色肌貼，邊緣已經微微捲起。這讓我想起去年春節，表妹在上海體育學院訓練時發來的照片，她手腕上貼著同款肌貼，旁邊還畫了個哭臉。
其實海外華人看國內比賽，最難受的不是輸贏。是當你想把咪咕視頻裡那個精彩回合分享給馬來西亞的球友時，畫面突然卡在『該地區無法播放』的提示頁；是當你聽到解說激動地喊出『這個發球太漂亮了』，聲音卻斷斷續續像被什麼掐住喉嚨。
我認識的溫哥華中餐館老闆老陳，每次轉播全運會都要在後廚架兩台手機——一台放官方直播（雖然經常緩衝），一台看網友用無人機偷拍的模糊畫面。他說看乒乓球就像吃家鄉菜：『畫面糊點沒關係，關鍵是得嚐到那個味兒。』
去年全運會數據顯示，海外觀賽人次同比增長42%，但緩衝時間平均長達6.3秒——足夠楊屹韻完成三次發球。說遠了，回到那場銅牌賽。第四局最後一分，車曉曦的回球出界時，楊屹韻蹲在地上摀住臉，隊友衝過來抱她，鏡頭裡能聽見上海話的歡呼聲。
截圖發給墨爾本的乒乓球俱樂部群組時，李教練回語音說：『這姑娘的步法讓我想起張怡寧。』後面跟著五條『視頻加载失敗』的系統提示。可能我這麼說有點矯情，但當你隔著太平洋看家鄉的比賽，每個卡頓的瞬間，都像把鄉愁撕成碎片又勉強拼湊。
寫到這裡，我突然想起楊屹韻賽後受訪時說的：『每次出國比賽，最想念上海體育館裡那股塑膠地膠混合汗水的气味。』我們這些海外遊子啊，何嘗不是懷念著那份能流暢看完一場比賽的踏實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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